听闻“苏超”斗诗火热,拥有2500多年文脉传承的苏州微微一笑:“斗诗?这我熟啊!”
苏州,在中华文明的版图上,始终以一种独特的姿态存在着——一方被诗意浸润的水土。
翻开诗词的浩瀚长卷,苏州的身影无处不在。在历代诗人的笔下,苏州逐渐被塑造为文人墨客的精神家园,承载着中国人对“最江南”的向往。
诗意栖居“最江南”
当杜荀鹤写下“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时,他或许未曾想到,这十个字会成为苏州永恒的注脚。平江路、山塘街的青石板上,至今回荡着诗人们的吟咏。
水,是苏州的灵魂,也是诗人捕捉姑苏神韵的第一意象。白居易任苏州刺史时,曾深情描绘“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张继途经苏州时,写下“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水城”意象在诗作中不断强化,形成了苏州的城市名片。
园林艺术是诗意苏州的另一重要维度。计成在《园冶》中所言“虽由人作,宛自天开”,道出了苏州园林的精髓。文徵明咏拙政园“绝怜人境无车马,信有山林在市城”,生动诠释了苏州园林闹中取静、小中见大的特质。
苏州的真山真水同样激发着诗人的灵感。范成大晚年退隐苏州石湖一带,用“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描绘了农家男女分工劳作的场景;用“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精准捕捉了江南初夏的物候特征。林逋的《长相思·吴山青》则展现了另一种视角:“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
富庶繁华似天堂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刻画了苏州从古至今的富庶形象。
姑苏市井生活的繁华景象是诗人乐于描写的主题。白居易《登阊门闲望》中“云埋虎寺山藏色,月耀娃宫水放光”的夜景,展现了苏州作为商业都市的活力。明清时期,苏州的市井文化更趋繁荣。唐寅《阊门即事》中“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更擅雄”的赞叹,以及“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的描绘,生动再现了当时苏州商业区的繁华景象。
诗词中对物产与工艺的赞美,道出了苏州之所以富庶的原因。“吴中盛文史,群彦今汪洋。方知大藩地,岂曰财赋强。”韦应物这样赞美苏州。“水乡成一市,罗绮走中原。”周灿的《盛泽》中生动描绘了苏州盛泽地区丝绸贸易的繁荣景象。
苏湖熟,天下足。苏州自古便是“鱼米之乡”的代名词,其发达的农业经济在历代诗词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篇章。陆龟蒙《别墅怀归》诗云,“遥为晚花吟白菊,近炊香稻识红莲”,记录了苏州的稻作文化。
人文荟萃风雅城
文脉昌盛之地,必是诗人辈出之乡。自西晋陆机、陆云兄弟之后,苏州籍诗人代不乏人。唐代的顾况,宋代的范成大,明代的高启、文徵明,清代的吴伟业、沈德潜等,构成了中国文学史上的“苏州方阵”。这些诗人既歌咏苏州,又以苏州为精神故乡,作品带有鲜明的苏州印记。
无数客居或游历苏州的诗人,亦在此汲取灵感,留下传世名篇。贺铸晚年退居苏州,其《青玉案》中“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将江南暮春的烟雨迷离与人生的惆怅迷茫交织得天衣无缝。
“胥也应无憾,至哉忠孝门”“吴都十万户,烟瓦亘西南”“西施台下见名园,百草千花特地繁”,范仲淹虽非生于苏州,却与苏地血脉相连,他在苏州为官、兴学期间留下《苏州十咏》,以十首七律分咏苏州名胜,兼具历史厚重感与山水灵性。
“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苏州,这座被诗词浸润千年的名城,将永远以“最江南”的鲜明标识,烙印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
(新华日报社苏州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