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乡的传说
关于家乡的传说
一个晴朗的日子,我走进甘肃民乐县炒面庄村。依坡而建的农舍参差逶迤,井绳般的炊烟袅袅升空,像诉说一种悠长、哀怨的心绪。麻雀唧唧咕咕,讲着开心的童话。藏獒般大小的黑狗呼哧呼哧要蹿过来,嘴里发出凶悍的叫声,炫耀它在农家不可或缺的地位。虽说天晴,可海拔太高,豪迈的西风仍然从长空飒然而至,我的衣襟和裤脚同时低唱起喑哑粗犷的古歌。刹那间,心里有了一种虚浮又充实、渺小又宏大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二叔家(我们在爷爷辈时就迁到了北部滩,二叔执意不迁)。二叔是个健谈的汉子。我开门见山地说要吃炒面。二叔咧嘴笑笑,现在谁还兴吃这个。我说,你们村不是叫炒面庄吗?二叔说,这是过去的事了,就娓娓讲起关于炒面庄取名的缘由。
炒面庄
炒面庄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著名村落。该地名缘何而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传统的说法是,炒面庄一带,地面为黑土覆盖,土质疏松,粘结力甚弱,用黑土筑成的庄墙,酥如炒面,故称其为炒面庄。此说倒是很符合实际。
还有一种说法是,过去,炒面庄一带地气阴寒,不仅不能种小麦,就是种上耐寒的青稞,也常常饱熟不好,用青稞面擀出的面条,下在锅里,吃过头一碗之后,再舀第二碗时,就已化为汤糊。后来人们设法改进吃法,有人把青稞放进锅里焙炒后,磨成面吃,口感不错。后来大家都这么吃,于是,人们就把该村庄叫成了炒面庄。
为了改变阴凉寒冻的气候,过去炒面庄的人想过办法。他们在村北修了一座“镇寒宫”,想镇住寒冻。说来也凑巧,自此以后,天气暖了,雨水少了,河水也小了,小量的河水,
在乱石滚滚的河滩里淌不到六坝去。六坝天旱、地干,浇不上水,庄稼枯死了,农人心急如焚。六坝人动脑筋寻找多年来气候变旱的原因,有人说是炒面庄修了镇寒宫的缘故,于是,一些人把镇寒宫给拆了。
第三种说法是,西汉时,霍去病出扁都口,赶走了这里的匈奴人,此后驻军戍守,南防羌人出山,北防匈奴再犯。驻军每天要烧火做饭,做饭时,炊烟缭绕。有些羌人悄悄出山躲在树林中,寻机向冒烟的地方射箭偷袭,扰得汉军昼夜不得安宁。怎么办?最后有了办法,吃炒面。于是,驻军首领就向百姓征收炒面,先集中在今炒面庄的地方,然后转运,分发给各驻军食用。从此,军队驻地不再冒烟,敌人也不易发现,就比较安宁了。后来人们就把先前集中炒面的这个地方称为炒面庄。
民国二十五年(1936)一月,《大公报》特约记者范长江由青海出扁都口,经炒面庄、洪水到张掖旅行考察。对于当时的炒面庄,他在书中写道:“出山口为炒面庄,在这样严寒的气候下,此间男女小孩十九无裤,成年妇女大半单裤,几乎没有一个人没有冷缩的模样。路旁间有一堡子,内中人们衣服比较完整,似为地主之家。”
如今的炒面庄,和过去大不一样,是一座比较富裕的村庄。油菜籽多,拖拉机多,汽车多。街巷整齐,电杆列列,瓦房多多。男女衣着悉如城里。
第二天,我离开炒面庄乘车前往扁都口。
娘娘坟的传说
扁都口西面有几条山谷,由北面南,分别为土牛沟、响水沟、小冯沟(即冯家沟)、大冯沟、大黑土沟、小黑土沟、地台墩沟和娘娘坟沟。最南的是娘娘坟沟,沟里有坟墓,现
在统称为“娘娘坟”。关于此坟的来历,有诸多传说。
第一种说法是,隋大业五年,炀帝西巡,在覆辕川打败吐谷浑之后,经大斗拔谷(今扁都口),风雪晦瞑,士卒冻死大半,又经永固而至张掖。行至大斗拔谷时,遭遇特大风雪,随行的炀帝妹乐平公主(即前北周天元皇后)杨丽华,因冻病而死,埋葬在今扁都口。但娘娘坟是否为杨丽华的坟墓,很难说。
第二种说法是,古代张掖黑水国王妃,死后埋葬在扁都口。
第三种说法是,唐朝文成公主是进入扁都口而去吐蕃的,公主所带的一位丫环,在扁都口病故,就葬在这里。但丫环怎么能叫娘娘呢?再说,文成公主也不是从扁都口入藏的。此说可能与十多年前拍摄电影《文成公主》一事有关。据当时的目击者说,拍摄人员从山丹军马场出发,浩浩荡荡,伞盖华丽,旌旗猎猎,随走随拍,上台子坡走古道入扁都口,翻俄博岭,越景阳岭,前往西藏。
第四种说法是,清朝,永固协台王进宝与黑蕃在扁都口作战,折了一位家眷,葬在那里。但她也不能称为娘娘。
俄博岭上立界碑的传说
扁都口一位老人曾和我闲谈时说:在清代,永固协台与祁连山南面的黑蕃王爷是亲家。当时,北面的汉民人口多,放牧的牲口也多,需要大面积的草场;南面的黑蕃人口少,牲畜也少,但他们的草场宽阔无边。后来,张掖提台和永固协台要立个界碑,原定要把界碑立在景阳岭,黑蕃王爷听到此事后发起愁来,心里一急,就对黑蕃们说:“这么一来,我们的草场小了,我们到哪里去放牲口?哪里有饭吃?得想个办法!”于是,黑蕃们赶着牛羊,
端着明灯蜡烛,在天棚河(即俄博河)跪了三天三夜。协台看见这种场面后,就问黑蕃王爷:“你们那是干什么?”黑蕃王爷回答说:“亲家,你把天棚河划给汉民,我们到哪里放牲口?你得给我们一口饭吃呀。再说,我们亲戚之间总不能为了这件事红脸!”协台听后说:“好吧,就以这条沟为界,沟以东是你们放牧的地方,总该行了吧?”黑蕃们听了高兴得不得了,随后就把界碑立在了俄博岭垭腰。
界碑是一块蓝茵茵的石头,石质很细腻,石碑上刻的文字、花纹都很精美,笔划也刻得深厚、鲜亮。碑上的小字有指头蛋大,向南的一面碑文中有青海土语,向北的一面碑文中有民乐土语。
1939年,在俄博岭上修甘青公路时,界碑不知所踪。但俄博岭上曾有界碑是千真万确的事,民国二十五年,范长江过俄博岭时,就曾看到过此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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