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开展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实践探索

文/周

宏

郭建民

周宏西北大学附属中学教科研主任，特级教师。哈尔滨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特级教师。

郭建民

摘要：在新高考背景下，综合素质评价不仅是学校“立德树人”促进学生全面

发展的重要内容，也是学生进入高校的必备条件。评价为发展服务，优质的发展决定评价的等次。普通高中学校落实综合素质评价工作，应当从活动的设计、实施入手，兼顾数据的收集与整理。本文通过对西北大学附中和海安高级中学这两所学校在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方面的实践探索方式的介绍，期望为其他学校开展此方面工作提供可资借鉴的经验。

关键词：普通高中；学生评价；综合素质评价

随着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推进，如何适应新高考已经成为摆在普通高中学校面前的现实问题。长期以来，基层学校在应试压力之下，大多关注高考科目。“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的教学与训练

试教育扎扎实实”是不少学校教学工作。《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的真实写照

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指出，要“改革招生录取机制。探索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综合素质评。在此背景下，如何价的多元录取机制”

把素质教育工作从应景式的宣传变为扎实的日常工作，不仅关系到学校的办学质量，也直接影响着学生未来的出路。也正是在此背景下，开展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工作已成为普通高中学校不可推卸的责任，它是高中学校要向招生的高校提供的重要内容，是学生进入高校的必备条件，承担着对学生的全面发展程度，特别是对其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解决问题的实践能力的考查，同时也反映着高中学校完成“育人”目标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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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少高中学校对如何开展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工作感到茫然。

一、需要转变的两个观念

1．评价应从区分学生走向发展学生什么是“综合素质评价”

？从字面来看，人们很自然地就将其理解为“对学生的综合素质进行评价”

。在这种解读中

，“综合素质”与“评价”形成修饰、限定关系

，“评价”是核心，“综合素质”是对测量范围的描述。测量的关注点在于差异。理论上讲，只要有差异，就可被测量。由此人们又可得出这样的推论：学校组织实施综合素质评价，等同于学校对学生综合素质方面所存在的差异进行测量。如此普通高中开展综合素质评价的重点自然集中在对评价指标的筛选、典型行为样本的抽取、评价工具的研发以及评价数据的收集与整理。然而这对于一所普通高中来说既做不了也做不好。

测量不是一项简单的体力活，尤其对“人的综合素质”进行测量。对此，教育部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明确表示

，“综合素质评价是对学生全面发展状况的观察、记录、分析，是发现和培育学生良好个性的重要手段，是深入推进素质教育的一项重要制度。

”也就是说，综合素质评价虽然是“观察、记录、分析”，是“重要手段”

，是“制度”，但比这些更重要的则是

，“学生全面发展”“培育学生良好个性”和“深入推进素质教育”。追溯历史

，《教育部关于积极推进中小学评价与考试制度改革的通知》首次提出基础性发展目标的内容时所用的表述就是

“建立以促进学生发展为目标的评价体系”

。由此可见，综合素质评价当然带有测量的色彩，然而此处的测量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测量，而是为了促进学生全面而有个性地发展而进行的测量，换句话说，测量从属于发展。发展第一，测量第二，测量为发展服务。

2．学校应从管理成绩转向管理经历依据国家相关文件要求，普通高中理应实施综合素质评价，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但什么才是“全面”

？怎样才能做到“有个性”

？对于一线的实践者来说，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综合素质评价才能真正落实。

《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中将综合素质评价的评价内容列举为“主要包括学生思想品德、学业水平、身心健康、兴趣特长、社会实践等内容”

。《教育部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将“兴趣特长”转化为“艺术素养”，在五个维度的表述中，又通过“主要考察”“重点是”这样的表述将评价内容进一步具象化。例如

：“身心健康。主要考察学生的健康生活方式、体育锻炼习惯、身体机能、运动技能和心理素质等。重点是《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测试主要结果，体育运动特长项目，参加体育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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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效果，应对困难和挫折的表现等。”在这样的表述中人们不难发现，为了解决实施综合素质评价的具体困难，文件中对“综合素质”这一概念进行了逐步窄化的处理。将学生的综合素质窄化为五个维度下的表现，然后就某个维度下的内容，又通过“主要考察”与“重点是”进行逐级窄化。

通过这样的处理，原来几乎摸不到边际的“综合素质”变成了可触摸的具体行为，这一方面大大提升了综合素质评价的可操作性，另一方面也透露出专家们在处理学生发展问题时的智慧，即“用基线思维替换了高线思维”。例如，当学生“达到了《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

，参加过体育运动特长项目，参加体育运动有效果，同时在应对困难和挫折时也部分地有迎难而上的表现”，我们虽然不能确切地说他的健康状况就一定很好，但是我们至少可以断定，具有这些特征的学生，他们的身心发展状况至少不差。在这种基线思维指导下，综合素质评价获得了全新的面貌。

由于综合素质本身的复杂性，目前人们还无法对其进行深入的解析，但假若我们基于发展导向来审视上面例子的话，我们至少可以有把握地说，凡经历过体育运动并拥有相应行为表现的学生总会赢取身心健康发展方面的潜在优势。经历制约发展，虽然目前暂时还无法完全证明二者存在直接因果关系，但审视学生的成长，我们至少可以认定，虽说有特殊经历的学生未必一定能够获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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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能力，但没有特殊经历的学生却一定不会形成特殊能力。因此，我们可以说“设计了一个人的经历，也就设计了此人的发展”

。“经历管理”是指通过对学生成长环境的营造与影响从而干预学生经历构成的活动。经历管理是学校区别于其他场所的核心要素。在少年儿童成长的过程中，进入学校接受教育的学生之所以能够更多地被社会认可，其原因就在于通过学校的有意营造，可以使学生获得比校外自然状态的儿童更为优越的经历，这种经历助推了儿童的成长，从而使学生获得了逐渐被固化的现实优势。

反观学校，无论是所开设的各类课程还是多样的活动，对于学生来说，都只不过是一种经历。虽然我们不能说有了这些经历的学生肯定个个优秀，但我们可以说，如果学校对学生的经历的设计与管理符合教育规律的话，有了学校经历的学生与同龄校外儿童相比肯定不差。

由此我们便可得出，对学生的经历进行管理，这是学校的本然职责。若学校按《教育部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中窄化后的指标引导学生获得经历的话，学生个人综合素质的发展至少不会差，而且有较大的可能靠近优。基于这样的认识，学校理应为学生创造有利于其综合素质发展的条件，使学生可以在相应的条件下获得丰富的经历。即学校营造环境、学生在环境的影响中不断成长、成长的结

果可被测量评价。通过这样的代换，综合素质评价与学校工作的根本一致性便得以实现。

二、普通高中学校推进综合素质评价工作的实践探索

1．“活动奠基

四维联动”模式

综合素质评价的目的不在于区分而在于发展。而学生的发展又是通过经历具体的课程与活动来实现。因此，学校对课程与活动的设计实施直接关乎学生的发展结果。如何才能为学生创设合适的活动，让每一个学生在经历中获益，同时也让每一个活动发挥应有的育人效果呢？陕西省西北大学附属中学（以下简称“西北大学附中”）在实践中探索出了一套以学生发展为旨归的“活动奠基

四维联动”模式，如下图所示。

西北大学附中“活动奠基四维联动”模式示意图

学校通过对原有资源的整合，使关乎学生发展的几个方面工作有机结合，形成了“以科研为先导，以活动（包括课堂学习在内的活动）为载体，以成长

记录为依据，以导师制为保障，以发展性评价为激励方式”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体系。

其中，科研的任务在于研究学校所在区域及历史发展所赋予学校的自然禀

赋，并以此为基础，通过校本化的设计，为学校教育资源的特色化开发、校本课程及学生活动的整合实施提供基础，从而使综合素质评价内容中的各项重点内容得以落实；导师制通过导师的指导、监督、支持性服务等在师生互动中保证学生参与活动的质量；成长记录袋由学生定期记录、筛选，将自己认为最能反映自身成长经历的过程性资料及对该记录的反思，分门别类归入记录袋，以写实记录的方式为评价提供材料支撑。发展性评价是学校依据写实记录对学生真实发展状态所做的指导性过程评价。

通过这四个维度的协同，实现学生在活动中经历，在经历中记录，依据记录评价，在评价指导下全面发展”，使综合素质评价工作真正成为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的“助推器”

。比如，学校根据自身的资源开发出了“八大系列活动”

：系列主题班会、魅力学科节、活力心理健康教育、特色家庭教育指导、青春校园文化、国际互动交流、定向结对

子、社会实践创新等。通过“八大系列活动”的开展，将抽象的综合素质评价工作具体化为“发展看表现，评价再发展”的过程，促进学生循序成长，使课程改革“以评价促发展”的理念落到了实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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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电子平台建设

在学校开展综合素质评价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数据，这些数据以怎样的方式呈现才能发挥最大的教育作用？在这方面，江苏省海安高级中学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电子平台的建设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海安高级中学从学生成长需要出发，在电子平台建设中设计了“我的综评表”“学期目标”“成长体验”“学期评价”“成长轨迹

”“成绩学分查询”这六个菜单栏目。每一个栏目就是学生的一个导向标。如“成长体验”包括六个方面：我的特长、我的职务、对自己成长有意义的实践性学习经历以及内在体验、研究性学习、社区服务、社会实践。目的在于引导学生逐步了解自己的长处和优势，培养和发展自己的特长。这是评价，更是激励。

为了确保填写内容的真实性，学生本人还必须提供必要的描述性文字，以及可供证明下载的图片等资料附件。学生成绩、体能数据等，由学校统一记载，不得随意改动。学生自我评价的相关数据资料填写后20天内可进行修改，超过20天不可再修改，评价他人的数据一经填写，即进入后台管理系统，由系统管理员进行审核。学期结束30天后，所有学期数据都不得再填写、修改。学生毕业时，所有数据进入学校管理数据库，供调阅、查询，这既强化了评价的严肃性，保证了评价的信度，也增强了平台的生命力，形成了积极的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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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学生的考试成绩，体质、体能数据，以及学生违规受到学校处理可以作为隐私不公开、不可查外，其他所有可以公开的内容，尤其是学生参加的社会实践活动、个人获得的荣誉等，都必须在平台上展示。用事实说话，用行动证明。学校利用电子平台的开放性特点，充分发挥多维度的广角监督功能，让老师、同学、家长和社会人士参与监督，共同见证，确保学生成长记录的真实性，真正对学生的健康成长起到引导作用。

学校将平台用户分为八种类型，系统管理员、学校领导、班主任、学生及家长、任课老师、教务老师、心理指导老师、校医等。针对各类用户设置不同的填写与查询权限。

学生及时更新自己的基本信息，每学期的学期目标、学期总结，填写对自己成长有意义的实践性成长经历，上传研究性学习、社区服务、社会实践的相关实证材料，进行自我评价，也可以对其他同学进行评价，查询自己的成绩、学分，以及其他学生成长轨迹中可以公开的部分。所有任课老师都可对学生的平时表现进行指导，负责研究性学习活动的指导以及学分认定工作。物理、化学、生物、信息技术、通用技术的操作技能等级，普通话等级，英语口语等级，体能数据，音乐、美术、体育成绩均由任课老师评价导入。教务老师上传学生每次考试的成绩，认定学生文化课学分，填写学生各项奖励的情况等。校医上传学生的体检数据。心理指导老师填写特

殊学生的心理状况，提供参考建议，供学生本人及其家长浏览。学生分班时，所有资料自动流转到新班级，最终统一打包备查。使用电子平台，省时、节能、便捷，既方便了工作，又减轻了负担。［1］

以上两例中，陕西省西北大学附中

以学生发展为旨归的“活动奠基

四维

联动”模式的实践为综合素质评价工作的开展提供了借鉴，主要解决了普通高中该如何做、如何评的问题。江苏省海安高级中学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电子平台的建设则解决了观察评价数据的记录、保存问题，为综合素质评价数据录入的及时性、真实性以及使用的方便性提供了解决方案。他们分别从不同的方面回答了在开展综合素质评价过程中遇到的关键问题，开拓出了完成“建立规范的学生综合素质档案，客观记录学生成长过程中的突出表现”任务的路径。为高校考察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状况，选拔适合深造的全面发展且富有个性特长的学生提供了基础数据。

三、实施中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1．深化认识加强通盘布局

在本次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整体设计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担负着促进学生全面而有个性地发展的重任，它不是学校工作的一个额外补丁，而应是学校教育不可或缺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为此，高中学校领导班子应当加强研究，

深化认识，通过对本校资源的整合，通盘布局，建立相关制度，将综合素质评价工作纳入学校行事历，使之真正成为学校的日常工作。

2．调动社区因素搭建实践平台考虑到高中生的学习压力较重这一事实，将综合素质评价要求的内容完全交由学生课外进行不仅不能保证活动的质量，而且仅从学生及其家长方面来调动资源也不现实。因此，为了将评价内容落到实处，使评价真正为学生的全面发展服务，学校应积极开发社区资源，采取多种途径建立学生实践基地。如与福利院、医院等建立固定的联系，将高校、少年宫以及当地的工厂、科研机构等作为中学生实践基地等，通过行政性、制度化的连接为学生开拓参与社会实践的机会。

3．注意评价结果的分类使用学生平时制作的成长记录袋与作为招生依据、向高校提交的综合素质评价内容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笔者以为，这二者是既相联系又迥然不同的两件事。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是对前者精华

的萃取。众所周知，学生平时所做的成长记录具有强烈的阶段性、个性化特征，若将其直接提供给高校则必然会过于繁芜，不利于高校在极短时间内提取、评估招生所需的有效信息。但是如果学生在高中三年中没有做过任何记录，那么当高校要求提供相关综合素质评价内容时，由于遗忘等，学生将很难对自己的相关经历进行写实描述并提供证据。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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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只有学生对自己的成长在平时进行了阶段性、个性化的记录，到高校招生时才有可能拿出丰富详实且个性鲜明、证据充足的综合素质记录以供高校评价。当然具体的呈现方式应据不同高校的不同要求而有所变化。形象一点说，学生平时的点滴记录就好像从菜场买回家的菜，而为高校提供的内容则是端上桌的佳肴，是对原始材料进行适当加工后的精品。

对于中学来说，综合素质评价工作是促进学生全面而有个性地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学校通过学生所做的阶段性记录不仅可以了解学生、改进工作，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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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可对其进行评价，指导学生成长。它与高校根据自身专业要求对学生进行终结性评价是对一个材料的不同用法。促进发展是前提，优长得以表现是结果。高中学校应当在实际工作中区分二者的不同，使二者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如此才能将高考改革对学生成长的促进作用真正转化为学生获得发展的现实结果。

参考文献：

1］柳夕浪．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怎么看？怎么办？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146－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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