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演进探析

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演进探析

󰀂󰀂[内容提要]󰀂欧洲政治联合思想是欧洲历史发展不同时期的思想家和政治家基于他们所处时代的和平与发展需求,围绕通过联合去建立一个超民族的欧洲政治共同体这个主题,所形成的观点、想法、见解及理论的总称。它自中世纪后期产生以来,在长达五个多世纪的发展演变中,既表现出各自时代的特征,又表现出前后相联的历史继承性,并作为人类思想宝库中的一笔宝贵财富,成为50多年欧洲一体化运动的思想基础。

[关键词]󰀂欧洲󰀂政治联合思想󰀂欧洲一体化

中图分类号:D0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1369(2006)2-0096-05󰀂󰀂自中世纪后期以来,为了实现欧洲的和平与稳定,促进欧洲社会的和谐与发展,不同时期的思想家、政治家和一些社会活动家基于各自时代的发展要求,围绕是否建立一个超越各民族的欧洲政治共同体和如何建立欧洲政治共同体这个主题,提出了各式各样的欧洲联合计划和方案,从中反映出他们对欧洲政治联合的基本观点、看法、认识和理论探讨。这些观点、看法、认识和理论共同构成欧洲政治联合思想。而且,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在长达五个多世纪的演进中,既表现出各自时代的特征,又表现出前后相联的历史继承性。本文拟围绕构成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三个主要内容:欧洲联合的动力、欧洲联合的目标和属性、欧洲联合的途径,力图探讨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发生、发展的内在规律。

1󰀁直接或间接推动欧洲联合政治思想产生、发展的动力是多方面的,但欧洲的和平与发展始终是贯穿其中的根本动力

󰀂󰀂是什么样的动力促使欧洲有识之士自觉去追求欧洲政治联合,并为此设计了各种各样的联合

󰀂󰀂收稿日期:2006󰀁02󰀁20

󰀂󰀂作者简介:刘传春,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2002级博士研究生,华中科技大学政治教育系副教授,43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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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和方案?毫无疑问,实现欧洲的和平与稳定是首要因素。

从罗马帝国崩溃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在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内,欧洲作为一个整体一直处于冲突和动荡之中。欧洲的频繁冲突激起人民对和平的永久向往。正是在和平的期盼中,处于不同时代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们不约而同地以 欧洲政治联合!,即欧洲各民族通过合作,联结为一体或组建一个超越各民族的新的政治共同体,作为解决欧洲社会冲突的最佳方案。例如,法国思想家杜布瓦在中世纪后期就提出, 建立一个由议会监督的邦联式的基督教共和国!是消除 令人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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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的,但却是频繁发生的战争!的办法。16世纪

的法国政治家苏利主张,按照古希腊的城邦国家模式建立一个安菲托里克联盟(AmphyctionicUnion),将通过欧洲国家间的合作,实现欧洲的和平。17世纪的圣彼埃尔声称,欧洲社会的自然状态,将使欧洲统治者最终认识到,联合而不是战争是保证它们利益的最佳选择。18世纪的康德和卢梭则从社会契约论出发,主张如同国家起源于个人契约一样,欧洲各民族国家也可以通过订立一个社会契约,建立一个欧洲国家联邦体。一旦欧洲国家联邦建立,欧洲的和平就可以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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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更使欧洲人认识到,欧洲要避免类似的战争,只能走联合之路。白里安为此指出, 寻求欧洲和平以避免类似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大屠杀再次发生,欧洲和平的途径只能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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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形式的欧洲联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共同体必须建立在人民意愿之上的欧洲统一于人民的联合思想,在19世纪以后,成为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主线

为了保证欧洲的和平与发展,欧洲思想家们认为欧洲必须组建一个新的政治共同体。欧洲政治共同体应采取什么形式?其性质和功能怎样?围绕这些问题,不同时期的思想家几乎都是从其所处时代占主导地位的政治思想那里去寻找答案,提出了与时代比较适应的欧洲联合计划和方案,从而形成了三种不同类型但又彼此相连的欧洲政治联合思想。

第一种类型是 欧洲统一于宗教!的联合思想。其形成于中世纪结束前后,是面对中世纪后期因宗教分裂引发的民族冲突来思考欧洲联合的产物。思想家们为什么提出要建立一个欧洲宗教共同体?因为基督教在长达千年的时间内一直是联系欧洲人的精神纽带,而且,罗马教皇在罗马帝国失去政治权威之后,事实上起着维系欧洲社会秩序的作用。在这些思想家看来,要摆脱现实的困境,必须赋予基督教 某种保持广阔法律和秩序的公民权威能力![7]。他们或者主张直接恢复罗马教皇的绝对权威,或者主张相对保留罗马教皇的权威,使教皇作为君主国家冲突的最后仲裁而存在,或者主张基于基督教的普遍原则实现欧洲的和平共处。中世纪结束前后以基督教为主导推动欧洲统一的联合思想,作为人们自觉追求欧洲政治联合的开始,是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起源。

第二种类型是 欧洲统一于君主!的联合思想。它随着世俗君主取得相对于宗教的权力而产生,是对主权在君的国家组织形式的回应。它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主张欧洲政治联合必须建立在君主的协议基础之上;另一是主张应由一个霸权国实现欧洲的统一。前者以18世纪圣彼埃尔的思想为代表。他提出,在欧洲社会建立类似于霍布斯的专制君主国的欧洲联盟;欧洲联盟通过欧洲各君主国签订的一项和平条约而建立;欧洲联盟将在欧洲形成集体威慑的力量,以防止任一君主国家发动战争的愚蠢行动。圣彼埃尔的君主国协约的联合思想在19世纪演变为保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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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后,直接启动欧洲联合运动的舒曼计划明确表示,

[4] 为维持和平,欧洲联邦是不可缺少的!。

随着欧洲社会的变迁,欧洲的经济发展逐渐成为有识之士思考 建立欧洲政治共同体!的重要动力。早在中世纪结束前后,一些思想家的联合计划就涉及到 联合将带来财富的增长!等问题。如威廉姆#彭在他的欧洲联合计划中提出了欧洲政治联合将带来欧洲经济增长的思想。这是一种将经济发展与政治联合紧密联结在一起的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并在19世纪得到更大发展。法国的圣西蒙认为,由于生产力的跨越国界的发展, 生产者阶层就成为实现边界扩张的主体,生产者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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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将根据工业发展的需求将重组欧洲!。重组欧

洲的方式是把欧洲人民统一于一个单一的政治体之中。此后的两次世界大战不仅使思想家们认识到,必须将欧洲的政治联合与经济发展联结在一起,而且,他们还主张,经济合作是欧洲政治联合的重要途径。斯巴克在构思 荷比卢三国经济联盟!时明确了这一点,他说, 没有经济的解决(合作),就不可能有政治的解决!。这种经济上先行合作的欧洲政治联合思想是战后 欧洲煤钢共同体!建立的直接思想来源。此外,在50多年的欧洲一体化实践中,经济发展已逐渐成为推动欧洲一体化前进的第一动力。

从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演变进程来看,和平与发展,作为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发生、发展的根本动力,始终是交织在一起的,但在不同时期也有所偏重,如果说在20世纪以前人们更多地关注于欧洲和平问题的话,那么20世纪前期则是将和平与经济发展置于同等重要地位,不过,从20世纪后期开始,在欧洲和平已有保障的前提下,经济发展逐渐成为人们思考欧洲政治联合的重心。

2󰀁围绕个人与政治共同体权力关系的变更,欧洲政治联合的形式不断发展。其中,欧洲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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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 均势求和平!的联合思想。其中,德国的根茨认为,志同道合的民族组成联盟,在战争中可以作为一种稳定的力量采取行动,以维持欧洲国际社会秩序的稳定。

拿破仑武力统一欧洲的思想是 由一个霸权国实现欧洲统一!主张的代表。他认为, 如果欧洲不是在一个皇帝、一个摄政王领导下,并有足够能力把王国的土地分配给他的君臣,天下就不会

[8]有安宁!。为此,拿破仑以武力方式进行了统一

3󰀁从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演变来看,邦联和联邦是关于欧洲政治共同体性质的两大争论主题,但既赋予超国家机构政治权力,同时又维护民族国家主权的欧洲联邦思想,是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家们的基本主张

19世纪以后,随着 欧洲统一于人民!成为占主导地位的欧洲政治联合思想。欧洲政治共同体应如何建构,才能实现欧洲统一于人民的目标? 欧洲联邦!思想勃然兴起,并成为自近代以后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基本主张。

西方学者认为, 联邦!(Federal)从拉丁文 Foedus!演绎而来, Foedus!是 契约!的意思。 联邦!和 契约!概念一旦应于社会领域,便产生了 一个契约的秩序是联邦的,同样,一个联邦的秩序也是契约的!社会意义。较早从理论上解释 欧洲联邦!思想的是卢梭。他提出,欧洲联邦 是某种形式的政府,是把国家联合起来就像个人已经联合成一个国内政治共同体一样,能在法律的权威面前保证所有成员国都享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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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尝试。同样,在 欧洲统一于霸权君主国!思想的影响下,希特勒也企图运用武力建立一个德国治下的欧洲。

第三种类型是 欧洲统一于人民!的联合思想。这是作为国家核心要素的主权,其内涵由 在君!向 在民!的革命性变革,引起欧洲思想家对欧洲政治联合进行思考的结果。卢梭、康德在这一革命性变革中起着重要作用。他们围绕欧洲的政治联合问题,提出以下两点重要认识:∃人类社会的组织形式由国家走向国家的联邦,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在国家联邦建立的过程中,人民的意愿起着决定性作用。 欧洲统一于人民!的联合思想由此形成,并成为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发展的转折点。 欧洲统一于人民!的思想经过19世纪的发展,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前,人们已达成如下共识:人民是推动欧洲联合的主体,欧洲政治联合的每一步,都必须经过人民的同意和授权。而且,50多年的欧洲一体化运动,事实上也是 欧洲统一于人民!联合思想的实践。因为,一些重大的欧洲一体化 条约!都必须经过各成员国的议会批准或 公民公决!的形式批准。也就是说,欧洲一体化要前进,必须 赢得民众的支持![9],这不仅是一种思想,已演变为具体的行动。2005年&欧洲宪法条约∋在法国、荷兰被公民否决的事实,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围绕欧洲政治联合的形式,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经历从 欧洲统一于基督教!至 欧洲统一于君主!,最后形成了 欧洲统一于人民!的思想。这一发展历程说明,欧洲政治联合思想不是凭空设想,它是以各个时期占主导地位的政治思想为理论来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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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的蒲鲁东发展了卢梭的思想。

他认为,联邦制是一种能够为公正、秩序和自由创造条件的制度;联邦制在所有的民族都是可行的,不管是存在差异的国家之间,还是存在差异的社会团体之间,都可以保持某种形式的统一,这种统一形式就是联邦。20世纪的库坦霍夫󰀂卡纳吉更是将美国视为欧洲联邦的示范,欧洲联合的目标就是要建立类似于美国的联邦共和国。这在德国外交部长菲舍尔于2000年所作的一次演讲中再次得到证实,即欧洲联邦要由一个联邦政府和一个分别代表各民族国家和民众的议会所组成。

围绕欧洲联邦的建立,思想家们还思考了欧洲联邦的属性的问题,即主权在欧洲联邦与各民族国家之间如何划分。18世纪卢梭、康德的基本主张是,欧洲各国组成的欧洲联邦,并不等于欧洲各民族国家的合并。康德为此强调, 国家是一个人类的社会,除了它自己本身而外没有任何别人可以对它发号施令或加以处置。它本身像是树干一样有它自己的根茎。然而要像接枝那样把它合并于另一个国家,那就是取消它作为一个道德人的存在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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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道德人弄成了一件物品,所以就和原始契约的观念相矛盾了。![12]卢梭、康德的思想在19世纪的圣西蒙进一步得到发展,他认为联邦作为统一欧洲人民的单一政治体,是 将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同时又保持他们独立性的新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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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作为体现各民族自由、平等精神的物质载体,在后来的思想家们那里得到详尽的论证和说明。思想家们普遍认为,按照自由、平等原则,由各民族派遣代表组建 议会!,并赋予 议会!超国家的权力,这是建立在自愿基础之上的,是一种非强制、非暴力的和平统一欧洲的方式。

从中世纪后期的法国菲力普国王到拿破仑,再到希特勒,在长达五个多世纪的欧洲历史进程中,武力统一欧洲的尝试不断出现,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武力统一欧洲企图的失败一再证明:和平是欧洲统一的唯一途径。

而且,主张欧洲政治联合只能走和平道路的思想家们认为,渐进是和平统一欧洲的核心。从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发展进程来看,渐进主要表现为两方面:一是广度范围的渐进,即欧洲各国是一个一个地被吸进欧洲政治联合体;另一是深度范围的渐进,即欧洲政治共同体的建立不是一蹴即就的,而是通过一个部门一个部门、一个领域一个领域的扩大合作而完成的。

对于广度范围的渐进,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家们首先主张发挥 大国合作的榜样作用!。早先大国合作被设计为 英法两国的合作!。例如,19世纪的圣西蒙提出,由于欧洲各民族国家的利益差异,作为欧洲政治联合体的欧洲议会只能通过渐进方式来实现。渐进程序是法国首先学习英国,欧洲其他国家再学习法国,这样,一个以英法为核心的欧洲议会就会建立起来。在圣西门看来,英法这两个实力最强大、积怨最深的欧洲国家进行和解,并结成联盟,这是欧洲联合的基石。20世纪,随着德国的崛起及其对欧洲的威胁,法德和解并合作成为二战后欧洲联合思想家们思考的主要问题。在舒曼计划中,欧洲国家政治联合的前提是消除法德之间的敌对状态, 欧洲国家的组合,需要消除法德之间长期存在的敌对状态,其采取的任何措施都首先必须考虑到这两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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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白里

安也再三强调欧洲联邦是 达成协议,不是联成一体![14]。以上这些观点表明,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家们肯定了民族国家作为人类社会的一种组织,现在规范人们的生活方面仍是发挥着重要作用的政治现实,强调欧洲政治联合必须维护民族国家的主权。对此,新功能主义提出 超越国籍!的观点,主

[15]张用国家主权的共享以反对它的简单转移。根

据这种解释,国家主权是扩大而不是转移到超国家的层面,是国家主权在欧洲层面为超国家机构和各民族国家共享。这是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家在欧洲联邦属性问题上的新发展。

总之,自18世纪以来,尽管在如何建构欧洲联邦方面,存在很多的争议,但建立一个既赋予超国家机构主权,又维护各民族国家权力的欧洲联邦思想是欧洲政治联合思想中的主流思想,并在欧洲一体化运动中一步一步地顽强地推动欧洲联合朝 联邦!方向前进。

4󰀁以和平非武力的、渐进非激进的方式实现欧洲政治联合的思想,不仅占据着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主导地位,而且在欧洲一体化实践中确确实实发挥着作用

如何建立欧洲政治共同体?渐进的和平方式占据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主导地位。促使这种思想形成的因素来自于两方面:一是欧洲人共享的以 自由、平等!为核心的文化价值观;另一是对一些国家武力统一欧洲企图失败的经验总结。

在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家那里,欧洲人共享的文化价值观是欧洲走向联合的 不言而喻!的理由。其中, 自由、平等!等理念使欧洲思想家们在思考欧洲联合问题时,无不突出民族无论强弱、国家无论大小,都必须在欧洲联合中拥有平等的地位。为了保证各成员国的平等地位,在杜布瓦设计的一个由议会监督的基督教共和国中,议会由各成员国派遣代表组成,并拥有仲裁的职能。自杜布瓦以后,

正是在法德两个大国实现合作的条件下,欧洲联合不仅付诸于实践,而且法德联合也在事实上成为欧洲一体化前进的 发动机!。其次,欧洲联合思想家们认为,在欧洲联合成就的吸引力下,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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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自愿地加入到欧洲的联合之中,最终建立一个包括所有欧洲各国的欧洲国家。

对于深度范围的渐进,这主要是指欧洲一体化道路否决了通过 宪政!自上而下地实现欧洲政治联合的激进方式,而是采取功能主义的 渐进!方式,即先从共同利益最多,但又不涉及敏感的 国家主权!的职能部门的联合出发,一步一步地推动欧洲实现广泛的联合。欧洲煤钢共同体的建立是这种联合思想的直接产物。在欧洲煤钢联营成就的影响下,欧洲建立了经济共同体,实现了关税同盟,统一了欧洲市场,建立经济货币联盟。这一系列的经济合作使欧洲联盟成员国的经济主权一步一步地上交给统一的欧洲机构。而且,在这种 渐进!中,政治一体化已提上日程,是目前欧洲建设的重任。

以渐进的和平方式走欧洲政治联合之路,成效显著。一方面,欧洲一体化的程度越来越深,越来越多的民族国家自觉自愿地要求加入其中;另一方面,欧洲一体化引起的社会动荡又是最小的。可以说, 渐进的和平方式!是在保证欧洲社会整体稳定的前提下,实现着欧洲延续五个多世纪的统一梦想。

5󰀁结束语

欧洲政治联合思想在长达五个多世纪的演变中,逐渐形成了以和平与发展为根本动力,欧洲联邦为根本目标,渐进的和平方式为根本途径的发展规律,这已成为人类思想宝库中的一笔宝贵财富,为战后欧洲一体化运动提供了强大的思想动力。同时,在欧洲政治联合思想作用下的欧洲一体化运动,已使欧洲国家间的关系发生了质变,因为 欧洲联合大厦已经建立,而且现在已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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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思想!十分相近,或者说,基本上就是它的代名词。但它们之间还存在某些差异。严格地说来, 欧洲政治联合

思想!是 欧洲联合思想!的构成部分,因为 欧洲联合思想!涉猎于欧洲联合的各个领域,不仅包括 政治联合!,还涉及 经济联合!、 文化联合思想!、 军事联合!、 社会联合!等等。 欧洲观念!也不是欧洲政治联合思想。一方面,不同时期思想家对欧洲的认识及所构想的欧洲联合方案是 欧洲观念!的表现形式;另一方面,欧洲观念更多地强调欧洲相对于其他洲的独特性,它既是一个文化概念,也是一个哲学概念,同时,还具有政治学的内容。另外, 欧洲一体化理论!作为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的欧洲一体化实践的政治理论分析及所提出的解决实践问题的方案,是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重要构成部分。

[2]DerekHeater.TheIdeaofEuropeanUnity.LeicesterUniversityPress,London,1992:167

[3]Ibid:56

[4]SchumanDeclaration(DavidDeGiustino.AreaderinEuropeanIntegration.LongmanLimited,1996:11

Addision

Wesley

[5]DerekHeater.TheIdeaofEuropeanUnity.LeicesterUniversityPress,London,1992:101

[6]TheBeneluxPlan(AReaderinEuropeanIntegration.AddisonWesleyLongmanLimited,1996:41[7]CarlH.Pegg.EvolutionoftheEuropeanIdea,1914-1932.theUniversityofNorthCarolinaPress,1983:3

[8]KevinWilson.JanvanderDussen.TheHistoryofTheIdeaofEurope.theOpenUniversity,WaltonHall,MiltonKeynes,MK76AA,1993:67

[9]岳健勇.欧洲宪法危机及其根源.读书,2005:9[10]MichaelBurgess.FederalismandEuropeanUnion:theBuildingofEurope,1950󰀂2000.LondonRoutledge,2000:6

[11])挪威∗托布约尔#克努成.国际关系理论史导论.余万里,何宗强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4:140

[12])德∗伊曼努尔#康德.历史理性批判.商务印书馆,1991:99

[13]DerekHeater.TheIdeaofEuropeanUnity.LeicesterUniversityPress,London,1992:104

[14]Ibid:105

[15]郇治庆,胡瑾.联邦主义与功能主义之争:欧洲早期的一体化理论.欧洲,1999:6

[16]DavidDeGiustino.AReaderinEuropeanIntegration.AddisonWesleyLongmanLimited,1996:2[17])美∗莱斯特#瑟罗.二十世纪的角逐∀∀∀即将到来的日欧美经济战.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52

。而且,人们有理由相信,随着欧洲政治联

合思想的进一步发展,欧洲各民族联合为一个新的、更紧密的政治共同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近。注释:

[1]在国内外学术著作中,据笔者管见, 欧洲政治联合思想!的提法似乎没有正式出现,而主要采用并作出一定界定的是 欧洲联合思想!、 欧洲观念!和 欧洲一体化理论!这样一些术语。从实际内容看,这些术语和 欧洲政治

(责任编辑:张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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